第二十九章 区别和驱逐

楚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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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黑暗掩不住窗内的春光。

    凌歧一众在对未来稍稍计议和畅想过后,就分房睡下。

    第二天,凌大少推开了枕在他肩膀上的维罗妮卡,看着身旁有些衣衫不整的少女,默默无语。

    和少女同床共枕根本不是他的本意,纯粹是女孩子主动要求。

    若是某种“正常”的生理需要也就罢了,偏偏这妞儿给出的理由

    只是因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太弱的同伴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所以选择凌歧作为“床伴”。

    旁人只当女孩面皮薄不好意思表露心事,只有凌歧知道她是认真的,纯粹把这当成一件平常的事情,也许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因为她和凌歧一样,喜欢的都是女人...

    这导致的最终结果就是,孤男寡女呆在一起一整个晚上,却连半点火花都没有擦出,委实令人愕然。

    凌歧倒也不郁闷,毕竟他本身对于爱欲这种东西看的不是太重,假如这一晚能让维罗妮卡成为自己的追随者,献身不献身又有什么要紧呢

    真正令他遗憾的是,她的好感度亦没有和想象中一样增加,仿佛两人间过于亲密的行为,完全没有发生过。

    洗漱一番,换上衣服,凌歧独自离开房间,维罗妮卡仍在呼呼大睡。

    在走廊中正好遇到了下楼取用早点的布恩夫妇,布恩的表情很平静,卡拉看向他的眼神就有点暧昧了。

    凌歧也不着恼,有时候被人误会反而是一件好事。

    “咦~布恩,为什么不让服务生送上来,何必亲自动手。”

    随意客套了一句,又通过意识传唤李奥,让他把新人们都叫起来。

    由于维罗妮卡的“任性”,其余三个新人和木精灵只能挤在一间房里,多出来的一间则空着,那本来是给维罗妮卡和刘芸准备的。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独处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除了凌歧,没人敢保证自己隔天会躺在床上还是餐桌上。在这种鬼地方,再好的信誉也抵不过人心的贪欲。从这一点来看,不仅他们这些外来者,就连几个土著对以信誉著称的原子牛仔也谈不上多信任。

    布恩让卡拉将食物拿回房间,便开始和新主顾攀谈起来。他的解释倒符合个性,只说习惯了自给自足,顺带也好查看一下周围环境。

    布恩本人也曾在原子牛仔住过,不过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如今业已物是人非。

    自由城里每天都发生着大量新的变化,火拼、吞并、收服。比如他过去“结识”的几个“土匪头子”,竟然已经先后被人做掉。而他上次来时还敢叫板的“猫王帮”,已经成为自由城内名符其实的最大帮会

    这些变化自然也会辐射到一个个更小的单位,就像被加勒特家族控制的原子牛仔。

    听到布恩表示自己曾经得罪过自由城内目前最强的帮派组织,凌歧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什么猫王狗王,这种以旧世遗风来命名的帮会,听着就不像是专门的军事武装势力。而只要不是nrc、军团那种基地组织,又或者钢铁兄弟会那等瘦骆驼、拥有机械大军的豪斯,其余任何以械斗区分强弱的势力都不放在他的眼里

    也许这片废土上还有许多隐世的、或者他不了解的势力能给他带来麻烦,可绝对不会是原子牛仔或者猫王帮

    你装备再精良能抵得过我一刀切你人再多也不过给哥斯拉加顿大餐拿不出压箱底的货色、没有战略级的重型兵器,在战争中,全部是渣渣

    以势力大小来区分派别强弱的布恩、和早把目标锁定战争的凌歧在思想观念上有着本质的区别,布恩还在担忧猫王帮的崛起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凌歧已经在想着灭掉它的收获和损失,刚进城就弄出一场屠杀的利弊。

    这时,几个新人也穿戴整齐,跟着李奥从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凌歧背后、和布恩卡拉两人的爱巢相对着的屋子,维罗妮卡也打着哈欠从里面走了出来。

    “哎呀~凌歧,你昨晚把我弄的好疼啊~”

    维罗妮卡抬手揉了揉脖子,众人听到她的话当即死机,这也太...

    “咳咳”

    凌歧轻轻咳了几声,漠然道:

    “好了,既然人差不多到齐了。布恩,去吧卡拉也喊出来,咱们一起去楼下的餐厅看看,吃点新鲜的,顺便瞧瞧还有什么其他的特色服务。”

    他直接忽略了维罗妮卡没头没脑的话,新人们也松了口气,他们实在不太适应那种有些尴尬的氛围。

    布恩听到这些却皱起了眉头。

    “不用了吧,原子牛仔有免费的早餐,如果不用的话...”

    “布恩,你难道希望你的孩子和他的母亲就吃那些隔夜的免费食物”

    凌歧一几句就把布恩将住了,再如何朴素的习惯也抵不过对妻儿的疼惜。

    “对啊,布恩,咱们和凌歧一起下去吧,不要老闷在屋里了,我都感觉肚子不舒服了。”

    这时卡拉也从客房走了出来,而且已经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看来她早就听到外面的对话了。

    “那~好吧~”

    布恩再次妥协。

    凌歧笑了笑,唐笑眼皮一跳,若有所思。

    锁好屋门,问过新人们的休息情况,在听到他们说屋内空间够大,家具也齐全,因此休息的还算不错,凌歧这才看似安心的松了口气。

    一些小小的举动,立刻让某些人的心里暖暖的,连布恩看向凌歧的眼神也温和了起来,先前的芥蒂不翼而飞。

    由于没有电梯,众人只好步行。经过静悄悄的三楼,在路过二楼时,一行人遇上了好几个衣着还算整齐、但颇为陈旧的陌生人。凌歧友好的朝着他们点了点头,那些人立刻受宠若惊的连连回应,并且把道路让开。

    其中有一名稍具姿色的少妇甚至摆出一些撩人的姿态,可惜少女投怀都能把持住的凌歧,根本不会多看那些庸脂俗粉。

    身后的取笑声是在他们走到一楼后才出现的,看来这些人就是年轻接待员口中的“长住客”了。

    来到一楼大厅后,凌歧发现坐在服务台后面的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人,大概这里也实行日夜班轮换制。

    那名接待员只是随意扫了几人一眼,在凌歧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就不再关注。

    这时,某个杵在门口、神色有些疲惫的安保人员,瞬间眼睛一亮,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柜台后的那名接待员立刻蹙眉看着他,这个叫做汉森的中年男人则朝着他打了个哈哈:

    “约翰小爷,担待些,这位达隆先生,就是昨晚来的那位贵客,由我专门负责他的安全。”

    那人本来好似还想喝斥,听到凌歧就是豪客“达隆”,表情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谄媚的朝着他笑了起来,而后果断将头缩了回去,对于某人的擅离职守明智的选择了视而不见。

    “达隆先生,不知道昨晚休息的可好,还有,汉尼拔主管提供的一些...”

    这个中年人板起脸来绝对能唬人,但一到凌歧面前就成了标准的狗腿子模样,令人不齿。

    凌歧知道他的困境,并不说破。

    他的感知赋予他超强的耳力,别说隔着一层楼,有心偷听的话,隔着两层三层也未必听不到楼上楼下的谈话,因此他并不觉得这个中年人的行径很可耻。

    况且,就算他没有一个生急病的女儿,仅仅为了生存而卑躬屈膝,那也没什么,他只是想活得更好罢了。

    “那些特别业务,我很喜欢。虽然名声于我不过浮云,可像我这样的人,终究是走到哪里都少不了浮云来点缀的。”

    说着恬不知耻的话,也没在意对方“错误”的称呼,凌歧的反应绝对够快,快到就和他朝汉森身上塞钱的动作一样,除了当事者几乎没人看清。

    “这是给那位汉尼拔主管的劳务费,另外,也有我的一点心意,我无意间听人谈起你遇到了一些困难。”

    汉森闻言一愣,摸了摸怀里了的钞票,发现比自己想象的更厚。

    “好了~好好替我办事,我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纵然是临时的自己人。”

    凌歧轻轻的拍了拍汉森的肩膀,完全忽略了两人的年龄差距,纯粹一副上级对待下级的态度。

    汉森却还在愣神,直到凌歧转身离开,带着众人穿过那扇挂帘,这才收回了盯着某人的视线。

    他又摸了摸自己怀里那叠钞票。

    “嘿~汉森,快看看,那个家伙给了多少。”

    一名守在附近、平日里和汉森交好的守卫忽然低声问着,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就和做贼一样。他虽然没看清凌歧的动作,却看到了汉森的姿势,哪里还不明白某个傻瓜又被幸运砸中了。

    他的话不无妒忌,旁人立刻竖起耳朵,甚至包括柜台后的那位。

    “屁~这是给汉尼拔主管的~好了,问那么多干什么,都做好自己的事情”

    汉森很不客气的将那人训斥了一通,虽然是借着别人的虎皮。

    从他女儿生病,那些往日关系和他还算不错的同僚一个个躲着他、冷脸相待开始,他就明白自由城的“现实”比他呆在大汗帮里想象出来的更加可怕,这地方纯就是一个的大染缸。

    尤其刚刚开口说话的那个,他曾经的“好兄弟”,汉森低头说话时,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杀意。

    若不是在自由城...

    “约翰小爷,我要去找下汉尼拔主管,是那位贵客的事情,您看~”

    怕自己的异常被人发现,汉森立刻向接待员告起了假,在得到允许后,匆匆跑出了出去。

    “嘿~刚榜上粗枝,就以为自己变成了凤凰,狗娘养的,我呸~”

    先前被汉森呛了一句的那位,立刻讽刺起来,其他人没有接话,却也露出一幅赞同的表情。

    “不过,要说他家那口闺女,可真是水灵。先前这虏货问我借钱,我还说让他女儿赔一晚就答应,结果反而挨了他一拳,干”

    “我看呐...嘿嘿...那丫头怕不已经是他的禁脔了...”

    这人又疯言疯语着,趁人不注意和柜台后的某位偷偷换了个眼神。那位看了看凌歧离开的方向、原子牛仔娱乐区,轻轻摇了摇头。

    某人的目光立刻闪烁了一下,知道自家后台够不硬朗,到嘴的肥肉都不敢咬。

    “我呸~不就一虏货、一卖屁股的,我不敢惹客人,我还不敢惹你们,哼”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敢放在心底想象。

    但当他回忆起在汉森家看到那个水灵的小丫头,想到昨晚凌歧一掷千金的豪爽,眼睛不禁又红了

    “干世上哪有那么多君子就赌一把了”

    凌歧哪里知道某些人正赌咒发誓着要拿自己做赌,为此甚至不惜冒挨枪子儿的风险。

    一行人在装潢略显高调的娱乐区内、专供餐饮的地方,随便挑了张桌子围坐下,立马便有侍者过来应酬。

    原子牛仔的服务人员好像也分档次,比如一些人会主动讨好他们,另一些人则显得很矜持,还有一些、侍者服务生之类,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这些档次外人不一定清楚,可细心的凌歧却能从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以及相互间交流时的表情中看出来。

    点了不少闻所未闻的食物,又花去了接近四百瓶盖。新人们不禁感慨,这钱在自由城还真不值钱,不知道赌城区又是个什么情况。

    由于时间是早上,七点多不到八点的样子,娱乐区中央的舞台上并没有节目,为此大堂经理还专门走过来和他们小小道了个歉,并表示愿意免费赠送给他们一些酒水饮料。

    这时候在餐饮区吃喝玩乐的人虽然不多,但肯定也不止凌歧一桌,粗略一扫就有四五簇的样子,其中包括先前他们在二楼遇上的那些,好像比他们晚到一点。

    对这些人,大厅经理却连鸟都没鸟他们。看来,区别对待不论在哪里都是有的。

    这一点,从隔壁几桌那些直勾勾盯着凌歧恨不能要把他生吞下去的...女人身上也能看出来。

    “喂~队长~桃花劫又要来了哦~”

    唐笑揶揄的对凌歧说着,他很怀疑凌歧先前究竟是去做植入手术了还是拉皮抽脂了。植入也能美容连他都想试试了。

    凌歧观察着这个所谓娱乐区的大厅布局,倒是没怎么在意他酸酸的语气。

    长得帅总比长的丑强,谁都希望成为勾勾手指女人就会爬过来伺候自己的男神,而非整天跟在女人屁股后面转悠,帮人舔脚趾还要看对方心情的纯丝。当然,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家伙例外。

    凌歧没有特殊癖好,所以他对魅力的增加是持乐观态度的。他从不认为倾国倾城是一种错,那同样是一股力量,只看你懂不懂去利用,更要看你有没有利用这一条件的实力资本和头脑

    凌歧自信,这些他都有,而且他的“筹码”只会比别人能看到的、一些表面化的东西更多所以菜还没上来,他就施施然离开座位,朝着兑换筹码的窗口走去

    朝阳初升,新维加斯赌城区外,自由城内,两城相隔的地方。

    一辆军用吉普呼啸而至,接着一大一小两个美女被人无礼的撵下车,车身上印着nrc的字样,明显是从属于这个势力的。

    军用吉普扬长而去,莫沫揉了揉被人掐的有些酸痛的手臂,朝着灰尘弥漫的方向,大声骂道:

    “我呸~还说是自由、平等、正义的联盟,狗屁的新加州共和国狗屁的nrc去死吧都去死吧”

    周围一些流浪汉见到两个美女孤零零站着,刚想围上去,听到其中那名少女的“胡言乱语”,立刻吓得做鸟兽散。

    连nrc都敢骂,还是在对方有着据点的自由城内,这样的疯子,自己还是躲远点比较好

    要说漂亮女人在废土上可是稀罕货色,那些拾荒者和寻宝者中的女性比例较少不说,多半还有畸形异化的肢体。

    若非如此,卡拉这个除了容貌一无是处的二手货,也值不了1000瓶盖。

    卡斯原本已经抄起了散弹枪,没想到那些拾荒者居然没有和想象中一样一拥而上,这才松了口气。

    “呜呜呜~本姑娘明明帮了你们那么大的忙~只是借用一下交通工具而已,至于那么小气吗~呜呜呜~连我的荣誉列兵勋章都没收了”

    一定下心来,卡斯这才发现同伴已经哭得雨带梨花。

    要说莫沫经过这几天的锻炼,虽然已经变得坚强了不少,遇上一些变异生物也敢持枪作战,终究改不了本性。

    也许她认为善恶对错可以区分的很清楚,自己对别人好,别人就应该对自己好,哪里明白高层从来不会和基层讲道理这个道理呢。和平时代都不乏以权压人的事情,何况在秩序混乱的废土上。

    “好了,先别哭了~既然已经来了自由城,虽然我们暂时没办法进入赌城区,但总有希望,好过在外面瞎转悠。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落脚,这里的原子牛仔还不错,我在里面有熟人。另外,我还有笔帐要和范格拉芙家族算算”

    颇具御姐风范的卡斯明显不知道怎么安慰人,说着说着就扯到了自己的私仇上面。

    不过别提,这招还真有效,至少莫沫已经不哭了。

    “吸~吸~卡斯姐姐,你还是要去找范格拉芙家族的麻烦吗你不是说他们势力很大,而且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也许,我们可以通过和平一点的方式来了结仇怨。”

    要是凌歧听到这种话,肯定嗤之以鼻,血债只能用血来偿还,没有例外。

    但卡斯听了,看了看手上陈旧的加固散弹枪,却是叹了口气。

    “再说吧,先去原子牛仔。”

    莫沫不甘的回望了赌城区的“城墙”一眼,无奈的应了一声:

    “嗯~”

    两人孤零零的离去,在她们身后,是一堵足有七八米高、数米厚的水泥城墙

    一扇不知多重的钢铁大门将唯一的入口封的严严实实。

    城墙上的机械哨兵,入口处的机械守卫,全都说明这地方不是她们这种小角色能够轻易闯过去的

    尤其那一挺挺立在墙头的自动炮台、地对空拦截导弹发射器,让人以为那道城墙的背后根本不是一座新兴城市,而是抵御战争入侵的堡垒

    谁又敢说它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