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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英杰就坐在前面几排，听到王鸣与宋缺两个低声说话，频频回头怒目而视。
王鸣与宋缺完全没有理他。
在武英杰第三次回头后，药长老终于注意到他，从而也注意到说话的王鸣与宋缺。
如武英杰所料，药长老面色一沉，道：“那位同学，看来你对我的炼丹天地论有不同意见啊。”
药长老此言一出，大殿上顿时鸦雀无声。
宋缺一哆嗦，看到周围许多人都看过来，赶紧碰了一下王鸣，低声道：“药长老问你话了。”
这下王鸣上了宋缺当了，也是他目光所及是咫尺之地，看不到药长老手指的方向，不一定是指他，其实也可以说是指着宋缺。
上课说闲话被老师抓住问话，这是王鸣的过去家常便饭事，习惯性地站了起来，甚至还摸了摸头。
“作死。”
王鸣傻缺的样子，让武英杰心中大乐。
“小子五雷门王鸣，见过药长老。”王鸣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雷芊雪回过头看到王鸣一副恭敬的模样，心道晚了，药长老脾气可不好。
雷芊雪却不知道王鸣这么有礼貌是因为药长老的大回丹，没有大回丹，那天晚上王鸣没那么快恢复，他这个人讲究饮水思源。
药长老脸色不爽，他难得开讲，所有人都认真听讲，生怕错漏一句话，可是这最后面两个小子竟然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五雷门的？
王德才唯一的徒弟，看来是他平时太宠了，药长老摇了摇头，五雷门是彻底没希望了。
“说吧，希望你有什么高论，否则的话……”药长老一瞪眼，“我就要让执事乱棍把你打出去！”
“药长老所讲，字字珠玑，小子受益颇深。”
“哼！”药长老一翻眼，别以为说好话老夫就能原谅你。
药长老显然是生气了，这后果很严重啊，武英杰心里笑翻不单单是武英杰，在座许多人心里都乐了，都期待着王鸣被乱棍打出去的狼狈场面。
“以天地论炼丹，不究竟。”王鸣摇了摇头，煞有介事地说道，“何为天？何为地？”
药长老好悬鼻子气歪了，黄毛小子还跟自己谈什么是天，什么是地，老实说他都没搞清楚，胡须一颤一颤地说道：“哦，那你说说。”
这是药长老要发飙的征兆，武英杰目光大亮，这可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如果王鸣马上承认错误，顶多是药长老轰他出去而已，偏偏他摆出不认同药长老说法的样子，你以为你是谁啊？大炼丹师吗？
“夫鸿蒙分判，阴阳始列，轻清上浮者为天，其质阳也；重浊下凝者为地，其质阴也；清浊相混者为人，其质阴阳合并。”王鸣朗声道。
宋缺离王鸣最近，字字清越听得清楚，有一种莫名觉厉的感觉，脸上却是懵逼的表情。
不单单是宋缺，在座的很多人都一脸懵逼。
这个世界“阴阳”二字没有单独拎出来说的，只有“太阳”跟“太阴”这个两个词。也就是说，现在的语言体系中“阳”就是太阳，“阴”就是月亮，是具体所指，不像王鸣直接高度概括。
这说的是个啥？
王鸣这家伙居然说雅文，雷芊雪有些惊讶。
雅文不同平常说的白话，是世家、王族隆重场合才说的话，更多的是写在典籍里面的话，是书面语。
王鸣用词古雅，其意古奥，雷芊雪隐隐约约觉得王鸣所说非凡。
诸葛青脸色变幻，美眸闪耀着星辰一般的光芒。
“王鸣，你以为随便拽文让大家听不懂，就可以过关吗？”武英杰见药长老也是一脸懵逼的样子，惊喜之外冲动地站起来，对着王鸣呵斥道。
武英杰这么一喊，他的那些手下也跟着叫嚣起来。
“什么阴啊阳啊的，会不会说人话？”
“胡扯什么啊，快滚吧！”
“别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我们还要聆听药大师的教诲了。”
……
药长老也就犹豫了一下，台下已经聒噪一片，面色一沉，喝道：“来人啊！”
武英杰面露狂喜，在武道馆大殿被人乱棍打出，也算是奇耻大辱一桩，算是小小的出了一口恶气。
“来人，把这些聒噪的人乱棍打出！”药长老浑身都哆嗦起来。
天啊，世间还有这么美妙的语句吗？
言简意赅，包含至理，而且还有一些自己不太明白的，但是已经给人一种打开一扇大门的感觉，药长老哪里还会计较王鸣说闲话的罪过。
什么？武英杰看着药长老的手分明点着自己，有些不相信，道：“药、药长老，你指错人了吧？”
药长老老脸刹那间通红，道：“执事，还楞着什么，武英杰等人，都给乱棍打出！”
两旁的执事者一开始也发愣啊，也以为药长老指错了对象，现在连名字都叫出来，那就不是假的，一个个如狼似虎的举起棍棒冲了过来。
“啊！”
“啊！”
……
大殿内一阵鸡飞狗跳，武英杰帅气的白袍出现好几个乌黑的棍迹，衣袖也被扯掉一截，其他人更是狼狈，转眼间就被驱赶出大殿。
所有人都傻眼了。
什么情况？
药长老长袖一甩，也不管满殿堂的学子，一两步就冲到王鸣跟前，道：“王鸣，走！跟我去藏经阁详聊。”
众人在看药长老的脸色，满脸堆笑，心道王鸣到底讲了什么让药长老这么激动。
“没时间啊。”王鸣很无奈地说道。
噗，他身边的宋缺直接从蒲团上往后倒下去。
这家伙居然在药长老面前拿架子，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
“理解，理解。”药长老连忙说道，“老夫必有厚报！”
王鸣听得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药长老狂喜，上前就拉住王鸣的手，然后众人就觉得大殿之中刮起一道狂风，再睁眼看去的时候，药长老与王鸣已经不见。
众人一阵面面相觑，王鸣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
有今天这一出，雷城四杰在王鸣面前都不够看啊。
无心之人犹自感叹，有心之人却是开始默记王鸣刚才说的那段话。